少年
善良的少年啊
当你决定去屠龙的那一刻
我就明白 你终将会成为下一只恶龙
但我还是为你的勇气倾心
让我站着人群中 默默敬你这一杯酒
和我心上的少年 诀别
善良的少年啊
当你决定去屠龙的那一刻
我就明白 你终将会成为下一只恶龙
但我还是为你的勇气倾心
让我站着人群中 默默敬你这一杯酒
和我心上的少年 诀别
我和你 将一齐走上这条路 不论你是谷子或青稞 或是南方温暖海边的椰[1]
沿着太阳向南[2]
在当惹雍错边跪下在你的跟前 亲吻你的伤口 大自然给你留下的伤口[3]
牵着你的手 和你一直向西 向西 穿过荒芜的高原
老去 老去 任凭烈日和风沙的摧残
在狮泉河[4] 和你在旅馆里没日没夜 无休无止的做爱
然后到街上喝一壶甜茶[5]
直到 告别
[1]
[2] 「尼玛」为藏语「太阳」之意,圣湖当惹雍错在尼玛县县城往南约百公里处;我 2013 年本计划骑行到当惹雍错,奈何在快骑行到尼玛县时宣告放弃,成为一大遗憾。
[3]
[4] 狮泉河镇为阿里地区政府驻地。阿里地区是西藏七个地区中唯一一个我未曾到过的。狮泉河确实在当惹雍错以西。
[5] 我在西藏时常常那么做。
今天看到别人转载的一篇林夕对《你的背包》写的官方背景解释。说真的,同是作为歌词的<s>背景解释</s>情怀加成,比马頔的那篇《孤岛》,不管是角度的心意,还是情感的细腻,都不知高到哪里去。
其实我从前听到这首歌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喜欢过。直到看到这篇情怀加成文。
你的背包
林夕
说真的,事到如今,我依然很怀念我们的背包。
每当我突然想起你的时候,还是甩不掉那个画面:我们各自背著自己的背包,走在熟悉的街头或是半熟的异国,有时并行,有时一先一后,有时说说话,有时沉默,无需言语。
就两个背包,总是轻身上路,彷佛随时可以把一切卸下,了无牵挂。只两个人在途上,彷佛已经圆满了,足够了,有想买什麼都是多余,都是负累,深怕影响了我们走得更远更久似的。
只那麼一次,我多买了一些无谓小玩意,我的背包放不下,就腾出你的来放一点。於是,回程之时,怕你受累,我一个人扛著两个背包,直到回家。
我的东西,占据过你的空间,像短暂的同栖,那暧昧的满足,是如此充实又卑微。直到捡回属於我的东西,把背包还你,两个人又各有所属般,你的我的,分得清清楚楚,再也没有下一次纠缠不清的机会。
说真的,我何尝没有动过念头,在你不为意下,赖著哄著,把那背包收起来,不还你。
我知道,那一刻,只有那一刻,我能如此坦白,而你能如此无所谓。时机一过,这要求便显得唐突,这动作便落得轻狂。
忽然便已经好久不见。那次在叙会中,隔著几个朋友的身影,瞧见你已经换了新的背包,以一如过往蹦跳的步调走过来,也瞧了我的背包一眼。
说真的,朋友,你可能误会了,我依然舍不得换掉旧背包,并不是念旧,也与你无关。我只是单纯地喜欢它的款式,背了那麼多年,我没嫌弃过它残旧,生产商却怕它过时,让它停产,要推陈出新。
倒是朋友,你的背包哪里去了?是不是丢落在一角,成为没有扔掉的垃圾。
说真的,我是有点后悔。相识多年,连一件礼物也没有交换过,两个人用两个杯子,两个人用两把雨伞,乾净清白到这地步。连一个背包也不敢据为己有,连在你手上给弃置的多余废物,我都无缘捡拾。
可惜,如今你用不著的,也像我的角色一样,再无用武之地。
说真的,自从那次买了些小玩意之后,我就开始恋物,当时两个人即是全世界,现在一个人在途上,世界忽然膨胀了,原来还有很多很多小玩意,让我去收藏。像每一件越旧越值钱的古玩,何尝不是沾满了陌生人多年前的指纹,一如你那背包,我背过了一程,而你又背了多久,留下了多少厮磨的痕迹,成为我买不起的文物。
说来有趣,大学毕业到北京后,我每天也是背着一个朋友 SL 的背包上班的。那也是在旅程的回途中,我拿了过来用上的。
不过此时我被触动的地方,却不幸与 SL 无关。
其实我只是忽然想起 2015 年的早春三月。SG 那次到香港来,正好把 2014 我们在捷克告别时我留给她的那件外衣带给我。
终于还是到了和 SG 再次告别的时候。SG 已经买好了下午回去的机票。午后,我们在赤柱的海边躺着晒太阳。天气既然已经暖和起来了,SG 便说,她打算把那件老旧的绿色外衣丢掉。我那时几乎也是不带任何犹豫地想私自地把它留下来。我都已经装到了包里——并且谎言说我之后就把它丢掉。只是后来,SG 对我说:「恐怕到了机场候机时会冷,我还是带上那件衣服吧,到登机前把它丢掉就好。」于是我就这么失之交臂。
到现在也没有再见过 SG。那些卑微和轻狂,未再有机会重新临幸我的心情。
「连在你手上给弃置的多余废物,我都无缘捡拾。」
一位朋友 YW 今天离开了北京,回去温暖的南方去了。
终究还是太突然。我忽然想到人生就是这样吊诡,很多东西已经习以为常,仿佛永远都可以这样下去,但一瞬间却变成再也不可及的。
昨天我从一整个周六的昏睡中醒来,已然是晚上六点多。骑上车沿着三环一路到她家,便已经是七点半了。
到三环路对面的餐馆吃饭,两个人喝了一小杯梅酒。在走回去的天桥上,我却感到夜风的寒冷。
她房间里的东西已经收拾了大半然而还是有不少东西要装到硕大的行李箱里。于是我拿出手机放起音乐,看着她收拾东西,偶尔帮一点忙。就这样一个小时过去,行李箱终于被关上,只剩下空荡荡的一间屋子。我拖着她的行李箱,下楼,帮她把东西搬到了她朋友那里。
在她朋友那里小坐片刻,最后出门离开的瞬间,我终于说了一句「来生见」。其实也不过是我几分钟前才想出的台词。她机智地化解说:「是呀,来深见,来深圳见吧」。我辩驳了一句「并不是这个意思」,却又觉得自己辩驳得实在很蠢,就只好低头快步离开了。
只不过,这种话,十有八九,是要一语成谶的吧。或者,来生见。
everyoneisland.
昨天刚刚交了今年的第一笔 Wikipedia 钱。
说实话,Wikipedia 最伟大之处,在于它坚守了真正属于互联网的精神:开放、自由、免费。它不靠任何盈利组织进行运作,所有的内容都靠用户自愿贡献。它没有广告,没有任何盈利渠道,完全依赖捐款来支持。
这是一个乌托邦式的构想。但这样的构想显然成功了。这才是互联网。
在知乎的问题《微信公众号对比跟 RSS 有什么优势?》下,我曾经写到:
几年前有人抬举各种新的沟通工具,但是各种 IM 和「协作工具」死了一轮又一轮, 而邮件列表和 IRC 还是活得好好的。几年前有人说 blog 已死,抬举各种 microblog,但是微博活跃度已然下降,blog 依然有不少人在写。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 HTTP 会战胜 Gopher?为什么 email 被叫做过时叫了 20 年,还是唯一不可或缺的网络沟通工具?为什么 Bitcoin 能够流行起来?
因为 Internet 自诞生以来就有着一种开放和去中心化的基因。任何试图将其中心化、试图使用封闭的协议的做法,都迟早会告失败和灭亡。
中国的那帮产品经理不过是历史中的烟尘;而 Aaron Swartz 将永生。
后来在另一个知乎问题下,我曾写下:
Internet 终究从一个知识自由流通的乌托邦,沦为逐蝇头之利的城中村菜市场。
是的。破坏 Internet 环境的头号元凶是政府的干预和监管,第二大元凶便是商业化。「自由」作为 Tim Berners-Lee 创建 web 的本意,反而在这两座大山间被夹得喘不过气来。
这几年来,商业化让互联网变得令人作呕。
比如越来越多曾经功能简单而易用的网站和应用,为了盈利,加上越来越多无用而破坏体验的功能,强行将用户引导到那些垃圾上去。
比如只要有所谓的商业「梦想」,连 GPL 都能随意违反,甚至还有人出来为之洗地叫好。
比如越来越多的人竟然能够接受微信公众号这种糟糕的内容传播形式。它使用私有的协议和客户端,将用户局限在一个中心化的渠道上,完全没有自由和安全可言。
比如谈及「互联网」,越来越多的人竟然想到的不是如何无偿地共享自己的知识,而是试图用它牟利。
就连在知乎上——越来越多的人都把自己的内容标示为「禁止转载」,整天思考着「知乎大 V 如何变现」一类的问题。然后还要在回答末尾挂上自己微信公众号的二维码,活像是城中村电线杆上的小广告。
互联网精神岌岌可危。纵使无法阻挡商业化的浪潮,我也宁愿做那一个螳臂当车的歹徒。我坚信,开放、自由、免费、非盈利,才是互联网的根基所在。
我在互联网上的所有内容皆以 WTFPL 发布。接下来的一年里,我也决定:拒绝从任何广告链接购买任何产品;拒绝使用任何有侵入式广告的产品;对于所有试图将自己在 UGC 社区的活动或内容变现的人一律拉黑。
并且,每在国内互联网上消费一分钱,我将会给 EFF、Wikimedia Foundation、Creative Commons、FSF 捐至少同等的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