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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月初的时候有幸去了新竹,参加「两岸清华与香港科大程式设计竞赛」。这个比赛每年举办一次,在北京、新竹和香港三地由三校轮流举办。运气很好,今年是去新竹,而非留在香港或是回北京。

周四早上从香港出发,周日中午便回来,时间并不算长。然而,给我留下的记忆恐怕却比半个月后再次去台湾环岛的那十多天留下的记忆深刻。

第一天晚上到了新竹,所住的旅店并不大,也并不奢华。和我住同一间的两个学弟,其中 YQ 君是湖北来的新生。当晚睡觉前,我提议先上 Codeforces 做上几题练手。随后便发现,他的实力比我不知高到哪里去——每一题都能很快想出来,并且写出来。而他说的数据结构我甚至都没听说过。

比赛

第二天比赛时,果然基本是靠 YQ 君一个人做题;而我们作为科大二队,最后运气很好拿到了全场第三,次于两只清华的队,领先于一队、清大的两只队和女队。

Programming team

于是我常常是庆幸的——虽然由于各种阴差阳错,我到了大四才进入 programming team,并且最终也只参加了一次 ICPC regional。

大学的前两年,我根本没有听说过学校有 programming team——因为那时每年招新的邮件都只发给 CS 的学生,而我那时还没有进 CS 的邮件列表。到了后来我知道有 programming team 时,和 YW 君一起刷了半个月的题,然而最后校内选拔时,最终只解出一道题排在第七——那年招了六个人组两只队。那天晚上我心情可谓沉痛,看了看,有两三道题都是差一点点细节就能做对的。

到 final year 进了 team 后,我才意识到事情完全不是这样。每次 training 时,队友都展现出远胜于我的知识和熟练度;而比赛时他们的沉着和自信也完全不是我能比的。在这个 team 里,我总能深深体会到,比我年轻的 teammates,各方面比我强得太多——我能够混进 team 已经是全靠运气。

一路上他们的谈话跟我都不是在一个 level 上的——他们拿着 above 4 的 GPA,修着 pure mathematics (advanced) 专业,上着全理论的 PG 课——尽管只是新生萌妹子。

于是我总意识到,自己的水平和努力程度远远不如别人,怎么可能能有资格幻想美好的前途。

清大打 Ingress

比赛之后的夜晚,我就和萌妹子 RY 君去清大打 Ingress,做校徽拼图的 mission——虽然她半途而废了。校园里当是时下着阵雨,于是我们不得不打伞和避雨。她的手机看来是比我快不少,每次都能抢在我前面拿到 UPC。

她先回旅店之后,我一个人回到清大校园继续完成校徽拼图的 mission。

清大的校园有不少和清华神似的地方——譬如狭长的大草坪和其边的日晷。而在校园里的山坡边上见到有 portal 是「西南联大时期校歌纪念碑」;联想起我创建的西南联大的 mission,我瞬间有了种历史的苍凉感——尤其是再一联想到,校门外面那条路名赫然是「光复路」,更觉得一丝凄凉。

就在雨后的凄凉里做完所有 30 个 mission,已经凌晨两点。第二天晚上又和 RY 君在周边散步,做了几个闲杂 mission。

小的时候在学校家长会一类的场合,常常会被当作「优秀学生」表扬。可是上了大学以后,似乎就真的再没有过了。大约,是学渣本质完全暴露了的缘故吧。

于是在这些年,有偶尔听到有人用「优秀」这个词形容我,心里都会有一丝颤动。

譬如 14 年初在北京的寒冬里,在 768 园区里和资助我奖学金的伍体贤基金会的伍碧雁女士通话,听到她用「优秀」二字形容我,那满目萧索的枯枝景象,仿佛都变得不一样。

譬如 14 年春天,在知乎实习的最后一天,知乎的联合创始人暨 CTO 李申申,请我到公司对面吃饭。他说他觉得我很出色,学东西很快,并且给人感觉很正直,我亦铭记至今。

譬如 14 年夏天,在 TUM 的学期快结束时,去考 Online and Approximation Algorithms 课的 oral exam。虽然我几乎一问三不知,最后只能拿最差的 pass 成绩,但授课的 Susanne Albers 教授说我上课时思维敏捷,很有想法,给她印象深刻,并祝我回香港后一切好运。那一天我走出 IN 教学楼时,看见早晨的阳光迎面撒在每间隔一段种了一颗树的水泥地上,那场景至今无法忘怀。

直到——直到 14 年的夏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在 Granada 的旅店里,SG 对我说「你是我遇到过最优秀的男生」。

CS lab 北侧的走道上总是有一个萌妹子。

她总是靠着墙边打电话。有时把手机插在插座上充着电,并且把一只脚向后翘起蹬在墙上。

听说她是在给她男朋友打电话。她和她男朋友是同一个 lab 的 PhD,只不过他男朋友现在在 Google,在美国。

听闻同一个 lab 里有三个男生追她,她选择了长得最丑的一个,因为这样比较安稳,也许会来得更长久。两年前他们俩手牵手出现在 lab 里的那天,另外的那两个追她的男生喝得酩酊大醉。

今晚在 uni bar 喝酒时,听 ZD 说道,闻她最近被她男朋友甩了,并且她因此哭了好几个晚上。更听说她已经决定把 PhD 给 quit 了,去找份工作。

从 bar 回到 lab 的时候,我见到 lab 北侧的那条走道上有另一个妹子,在靠在墙边打电话。